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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璟行的眼神从震惊到茫然,再到深不见底的悔恨。

?行了,天色不早了,谢公子。

你私闯侯府,已是重罪。

若不想再挨一顿板子,便趁早离开吧。

说完,我不再看他,转身回屋。

屋外的海棠树下,谢璟行僵立许久。

夜风吹过,卷起几片枯叶,打在他身上,他却恍若未觉。

他慢慢滑坐下去,背靠着冰冷的树干,双手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。

原来,她不是非他不可。

原来,他所以为的掌控,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时的纵容。

而他,亲手将这份纵容,消磨殆尽。

夜,更深了。

第二日,我推开屋门,却见一人立于庭中。

穆怀仁负手而立,正微微仰头,看着初升的朝阳,侧脸轮廓分明,宛若上好的玉雕。

最重要的是,他没有坐轮椅,脸上也没有那方碍眼的白纱。

那双眼睛狭长而深邃,此刻正映着晨曦的光,清透明亮,哪里有半分失明的浑浊?

我脚步一顿,几乎以为自己尚未清醒,仍在梦中。

那人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,缓缓转过身来。

四目相对。

他的目光温和,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,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。

?怎么,」他先开了口,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润,却似乎比昨日多了几分清朗,「不认识自己的夫君了?」

我心头巨震,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。

昨日他还「白纱遮眼」,今日便「目光灼灼」。

穆怀仁缓步朝我走来,步伐稳健,丝毫不见病弱之态。

?既然我们要成亲了,」他在我面前站定,垂眸看着我,眸光专注,「那我的一切,都会对你讲清楚。

?殿下……你的眼睛……」

他轻笑一声:「瞎眼是假的。

?体弱也是假的。

?不过是,迷惑罢了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消化着这惊天大料。

合着这些年,不仅是我,连父王,连满朝文武,都被他这滴水不漏的演技给骗过去了?

?所以,」我挑了挑眉,「殿下这些年,一直在扮猪吃老虎?」

他闻言,眼底笑意更深:「老虎谈不上,顶多是只不想被人轻易叼走的兔子。

这东宫内外,豺狼环伺,若不装得可怜些,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。

他说得云淡风轻,我却听出其中潜藏的凶险。

?我本不愿拖累你,正因为我倾心于你,所以我不愿带给你危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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