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鹤钧皱了皱眉,盯了我好半晌。

这目光太灼热,我竟以为他对我是不满的。

不满我回答太快,不满我对他不够珍重。

竟轻易将他拱手让人。

可下一瞬,他领起外袍往外走,仔细叮咛:

鹊银,你懂事不少。

对了,清薇娇贵惯了,烦你把翠微阁收拾出来,位置好,名字也衬她。

她喜爱白玉,你可以放上白玉瓶白玉枕,要质量上乘的,莫让她觉得我们轻视了她。

我不由轻哂一声。

是我自作多情了。

我嫁给沈鹤钧三年,他从未过问过府中大小事务。

他第一次嘱咐这么多,只是因为何清薇。

他怕我妒忌,不肯让她寄居。

又怕我做的不够好,苛待了她。

还怕我太过小器,拿一些劣品委屈他心中的皎皎明月。

可沈鹤钧忘了,翠微阁我曾求了四五番——

他都没有让给我。

以翠微阁乃君子故居,不可叨扰之由。

原来,不是不可叨扰。

而是他怕我一介山野村妇,玷污了君子之居。

何清薇和他一样,都出身高贵,行为得体。

他们这样的人,才有资格住在那。

所以,他们才这般睥睨我,轻视我。

然后,践踏我。

外头轰隆一声,下起暴雨。

我垂下目,没忍住问一句:

你要去哪?

沈鹤钧顿住足。

眉梢都挟着喜气。

清薇怕黑,也怕雨,我想了想,还是现在将她接回为好。

噢,原来是这样。

我松开手指,心里酸酸涩涩,不知是什么情绪。

兴许是难过,兴许是庆幸。

难过我的夫君去接旁人回家。

庆幸他们迄今只是表兄妹。

心头还攀上一句果然如此的轻语。

果然如此,都是为了何清薇。

这些我都知道的。

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。

3

越鸣听见声响,叩了叩我的屋门。

阿姊,姐夫这么晚了要去哪?

越鸣是我在山上采野草时捡回的少年。

一个孤儿,十五六岁的年纪,我救了他后便成了我的小尾巴,我去哪,他便去哪。

我嫁给沈鹤钧后,他也住进了沈家。

因这事,沈府上下没少在背后编排我们。

初时我也动过怒,摔了满地的瓷杯。

恰逢沈鹤钧散值回家,问清缘由后的第一反应是:

难堪。

他捏住我的手,好看的眉眼满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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