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面倒在槐树盘错的树根间,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沾满泥土,发髻散乱,面色苍白如纸。

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右腿上一道狰狞的伤口,血已经凝固,将裤管黏在皮肉上。

阮桃倒吸一口凉气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。

她蹲下身,轻轻拍打男子的脸颊:"公子?

公子醒醒!

"男子毫无反应,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。

阮桃探了探他的额头,烫得吓人。

她迅速解开男子的衣领,发现他胸前还有几处淤青,像是被人殴打所致。

"遇上劫道的了?

"阮桃喃喃自语,手上动作不停。

她麻利地从药篓里翻出止血的白芨和消炎的金银花,放在嘴里嚼碎了,轻轻敷在男子腿部的伤口上。

"唔..."药草的刺激让男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,眉头紧紧皱起。

"公子忍一忍,这药能止血消炎。

"阮桃轻声安慰,又从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一条干净的布,小心地包扎好伤口。

做完这些,阮桃擦了擦额头的汗,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眼前的陌生人。

男子约莫二十出头,面容清俊,即使昏迷中也掩不住一身书卷气。

他的手掌修长,指节分明,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,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。

"这荒山野岭的,一个书生怎么会..."阮桃正疑惑间,瞥见男子腰间挂着一个被扯破的布袋,里面露出半截书卷。

她小心地取出来,发现是本《论语》,书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,字迹工整有力。

"程砚..."阮桃注意到扉页上的署名,轻声念了出来。

看来这就是书生的名字了。

太阳已经升得老高,林间的雾气散尽,鸟叫声此起彼伏。

阮桃望了望天色,又看看昏迷不醒的程砚,咬了咬下唇。

她不能把一个大活人丢在这里,可要如何把他带下山呢?

正发愁间,远处传来熟悉的铃铛声——是村里张老汉放羊回来了!

"张伯!

张伯!

"阮桃跳起来高声呼喊,挥舞着手臂。

不多时,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汉赶着羊群出现在小路上。

得知情况后,张老汉二话不说,帮着阮桃把程砚扶上自己的驴车,一路送到了阮家。

"就安置在西厢那间空屋子吧。

"阮父见女儿带回个受伤的读书人,也是吃了一惊,但很快镇定下来指挥道,"桃儿去打盆温水来,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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