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医院冷气刺骨。
我最终还是被抢救了过来。
纪庭骁坐在我的病床边,双手颤抖的看完那一份份检查报告。
血癌晚期,肾功能衰竭,极度营养不良,轻度抑郁症。
医生把捐肾同意书递给他的时候,他的手一直在抖。
“这是沈意三年前签的。”
医生一字一句道,“是您需要移植时,她主动要求配型的。”
那一刻,纪庭骁的脑海里炸开了。
他记得那次“奇迹般”
的配型成功,医生说幸运得像中彩票。
他没多想,只当是天意。
可现在他才知道,那不是天意,是沈意。
他不知道她悄悄去做了配型筛查,不知道她一个人走过了多少个疼得发抖的夜晚,只为了他活下去。
他甚至不知道,她是因为要捐肾才打掉他们都孩子的。
而他却亲口骂她不配做母亲。
纪庭骁狠狠捶了一下桌面,额角青筋暴起,“沈意,你为什么不和我说。”
他想,还好,还有的治,只要他的阿意还活着就好。
他们就还有以后。
直到现在他才明白,什么孩子,什么恩怨,都没有她的阿意重要。
一夜未眠,他坐在窗边,等到天色微亮才终于合了下眼。
只是短短一会儿——等他醒来,病床空了。
被子叠得整整齐齐,吊瓶和氧气管早就撤走,连她的名字也被从床头卡牌上抹掉。
他冲出去,抓住护士:“人呢?沈意去哪儿了?”
护士慌乱道:“她凌晨四点签了自动出院协议,说不想再浪费资源。”
“你们就这么让她走了?”
他低吼,“她病成那个样子,你们医院是死人吗!”
“有个男的来接她,说是她的志愿帮扶医生......”
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扎在他耳朵里。
他猛地掏出手机,才发现自己早就被拉黑。
沈意走了。
带着他十年来所有的亏欠、羞辱和遗憾,消失得彻彻底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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