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头上,自己光着头继续刨地,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,在脖子上冲出两道白印。
“爷爷,你看这颗花生像不像小猪?”
麦囤举起颗形状古怪的花生,壳上还沾着根草须。
爷爷接过去看了看,咧嘴笑了,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:“嗯,是挺像。
晚上给你炒了,让你啃猪尾巴。”
中午在地里吃干粮。
爷爷从布兜里掏出用荷叶包的窝头,还有一小罐咸菜。
麦囤啃着窝头,看见爷爷偷偷把窝头里的软芯掰下来,塞进他手里:“我爱吃硬的,费牙口。”
可麦囤分明看见爷爷嚼着窝头边,眉头皱得紧紧的。
回家时,麦囤的破筐里装满了花生,沉得他直晃悠。
爷爷把筐扛在肩上,让他拽着自己的后衣襟。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爷爷的脚步很重,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个浅坑,麦囤跟着他的脚印走,觉得那些脚印像一个个小小的摇篮,摇着他和筐里的花生,摇着南坡上的风声和虫鸣。
第三章槐树下的夜晚村里的老槐树在打谷场边,树干粗得要三个孩子手拉手才能抱住。
晚饭过后,爷爷总搬个马扎坐在树下抽旱烟,麦囤就趴在他腿上数星星。
“爷爷,那颗最亮的是啥星?”
麦囤指着天边的星星,萤火虫在草丛里飞,像流动的小灯笼。
爷爷吐了口烟圈,烟圈在月光里慢慢散开:“那是织女星,旁边那颗暗点的,是牛郎星。”
“牛郎织女是不是就隔着条银河?”
麦囤想起课本里的插图,银河像条白色的带子,横在天上。
爷爷点点头,用烟锅敲了敲树干:“对,每年七月七,喜鹊就搭桥让他们见一面。”
树下渐渐聚了些人。
王大爷摇着蒲扇讲古,说老槐树底下埋着宝贝;李婶抱着孩子喂奶,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;孩子们在树影里追跑,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。
麦囤趴在爷爷腿上,听着大人的谈笑声和远处的蛙鸣,渐渐有些迷糊。
爷爷的腿很结实,像老槐树的树干,隔着粗布裤子,能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。
爷爷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,一下一下,像春天下雨时,雨点打在窗棂上的声音。
“麦囤,看爷爷给你做了个啥。”
爷爷从兜里掏出个用槐树枝削的陀螺,上面还缠着红布条。
麦囤一下子来了精神,接过陀螺在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