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打转,红布条飞起来,像团跳动的小火苗。
夜深了,人们陆续回家。
爷爷背着麦囤往家走,陀螺还在他手里攥着。
月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子。
麦囤把脸埋在爷爷的背上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烟草味,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,比土炕还暖和,比摇篮还安稳。
第四章灶房的烟火气秋天的灶房总是暖烘烘的。
爷爷在灶台前忙活,麦囤蹲在旁边烧火。
锅里炖着白菜豆腐,咕嘟咕嘟冒泡,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。
“麦囤,去把缸里的玉米面舀一碗来。”
爷爷擦了擦手,往面盆里倒水。
麦囤踮着脚尖打开缸盖,玉米面金黄细腻,像阳光洒在缸里。
爷爷和面的手很巧,不一会儿就揉出个光滑的面团,在面板上“啪嗒啪嗒”
地拍着。
“今个吃贴饼子。”
爷爷把面团分成小块,在手里拍成饼状,往热锅里一贴,“滋啦”
一声,香气更浓了。
麦囤看着饼子在锅里慢慢变黄,边缘鼓起小泡泡,忍不住咽了口唾沫。
爷爷炒菜时喜欢用大铁锅,铲子在锅里“叮当”
响。
他最拿手的是炒鸡蛋,鸡蛋液倒进热油里,立刻膨胀起来,变成金黄的大块,撒上点盐,香得麦囤直吸鼻子。
“慢点儿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爷爷把盛满贴饼子和炒鸡蛋的碗推到他面前,自己端起一碗糊糊,就着咸菜慢慢吃。
麦囤咬了口贴饼子,外脆里软,带着玉米的甜味,炒鸡蛋滑嫩鲜香,好吃得他差点把舌头也咽下去。
冬天的灶房更热闹。
爷爷把晒干的红薯干放进锅里煮,甜香飘出老远。
麦囤坐在灶门口,往灶膛里添着硬柴,看火苗舔着锅底,把爷爷的脸映得通红。
“爷爷,红薯干啥时候能好?”
麦囤眼巴巴地看着锅,口水都快流出来了。
爷爷笑了笑,用筷子夹起一块试了试:“快了,再煮会儿就糯了。”
当软糯香甜的红薯干端上来时,麦囤总是先挑最大的一块递给爷爷:“爷爷先吃。”
爷爷接过红薯干,慢慢嚼着,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,像开在冬日里的菊花。
灶房的烟火气,是麦囤记忆里最温暖的味道。
那味道里有玉米的甜,有鸡蛋的香,有红薯的软糯,还有爷爷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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