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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姝冷淡地将血剜尽,不动声色将黑瘟病人的脓血,擦了一抹在裴临川的心口处。

这脓血,可以致疫病,疼痛犯病症状也是最严重的。

这次,即是她和裴昭衡复仇计划里,最关键的一环。

而剜血,她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。

只是借这碗心头血来报自己曾经,为他无端剜出的几十碗的仇,做个偿还,图个爽快。

卿姝为他包扎好外伤,浅淡地笑,掩盖心里那阵快意:

“北漠也有这种病例,不过,通常活不过半年便毒发身亡了,或许太子殿下是记错了吧。”

她恍若天真的恶语,却没戳中裴临川的伤口。

裴临川置若罔闻,又温声笑问,似乎对她有无限的耐心和宠爱,怎么驳他面子都是理所应当。

“听闻六月初十是神女的生辰,神女治疫有功,我想请你去城东看一场烟火。

是东瀛进贡而来,有三千斤,可放一整夜灯火通明、漫天灿烂。

不知神女可否赏脸?”

卿姝手指顿了一瞬。

满城烟火,神女生辰,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先笑哪一个好了。

自她四年前,死乞白赖缠着裴临川回京后。

这人便如同恶毒的冷置,不再给她任何挂念、任何关心,更遑论任何礼物。

偌大的东宫,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日,没有一次关心。

有的只会是整夜的冷寂孤单。

而裴临川被立为太子之前,与相府千金、京城第一贵女谢娉婷的感情,便已人尽皆知、争口称羡。

原因便是因为,他曾豪掷千金购入了三百斤的东瀛烟火,彻夜为谢娉婷绽放表白。

“灯火彻夜不熄,方配得上你的容颜。”

这句话在当时京城,几乎人人传颂。

有人想模仿这手段来给心上人表白,却没有人敢有皇子裴临川的大手笔了,不过东施效颦地丢份。

那日京城满城烟火、彻夜通明。

皇帝知道此事后也只是轻斥了他一句:少年意气,而后便做主为他与谢娉婷赐了婚,谢丞相一日登天跟皇家结了亲家。

这是一段,所有人都认可的金玉良缘,未来的天子,少年夫妻、白头成眷。

现在,裴临川居然忽地记了起来她的生辰,在所谓的失忆之后、连着四年忘记之后,。

还要为她准备,给谢娉婷多十倍的烟火,只为了一次简单的约会,显得真心值万金,连储君也是如此卑微诚恳。

多么可笑,荒唐。

“如今治疫如此紧张,人人都自危,恐怕脏水被泼到自己头上来,太子殿下,臣建议还是小心行事吧。

试药结束了,过几日我会来为您诊脉的。”

卿姝忍着恶心留下一句,便拿着东西离开了。

今夜,她还要入宫一趟,给那狗皇帝下一剂猛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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