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
顾承泽被再次赶出虞家，他无头苍蝇般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。
他驱车到了顾母的住处，虞东歌将她安置在郊外一处雅致的老宅。
顾母因巨大的打击躺在床上，病容憔悴，但早有医生过来为她诊疗。
“东歌走了，你生前那么对她，现在后悔吗？”
顾承泽沉默了，他想问什么，却又问不出口。
“你还记得你掐她的脖子吗？”
顾母厉声道，“你那样对她，她为了你的健康，都没说出口。
这样好的东歌，我的救命恩人，我这么喜欢的儿媳，居然就这么走了。”
她说到崩溃处，呜呜哭起来。
“我那时那样，还是因为她把爸和爷爷奶奶害死了，三条人命，我要怎么原谅她？”
顾母红着眼睛看着他：“我怎么有这么糊涂的儿子？你知道东歌为了保住我的命，花了多大力气找医生吗？你割腕的时候，她又为你做了多少？她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？”
顾承泽浑浑噩噩离开顾母家，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他精神受到的冲击太过剧烈，无法正常消化，只能先去往疗养院。
他需要一次心理干预。
宋医生接待了他。
“顾先生，听闻东歌去世，我非常遗憾，你们好不容易熬过那道难关，东歌却离开了。
东歌是我见过的病人家属里面，最负责的，最好的。
你现在这样，她在天上也不会开心。”
“她，她都做了什么？”
顾承泽在疗养院时，几乎无法对外界产生任何兴趣。
现在回忆一下，他竟想不起来了，虞东歌是怎么照顾他的？
“你从疗养院出院的那天，东歌把她记录的你的康复过程写成日记了，你不知道吗？”
宋医生不无感慨。
“东歌真的很耐心，真的特别爱你。”
顾承泽疯了一般地跑出疗养院。
他与虞东歌的婚房，他平日里除了迫不得已的时候，并不会来。
婚房的布置，几乎都按照他的喜好，他在翻找那本日记时，才后知后觉发现了。
他最终在保险箱里发现了那本日记。
“今天承泽不舒服，但硬吃了小半碗粥，真棒呀。”
“承泽今天又有厌世情绪了，不知道要怎么办了。”
“承泽今天愿意出门晒晒太阳，我很开心。”
“承泽…”
顾承泽的眼前开始模糊，手也快拿不稳那本日记。
直到他看到最后一页：“承泽今天，想让我死掉，希望他不是真心的。
可他掐我脖子，很疼。
我给他五次机会吧。”
五次。
他在她那里，用掉了四次，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。
他究竟在做什么？他竟然真的相信她做了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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